在魁北克老城，感受那些法国浪漫风情的街道：小香普兰街

       说起北美洲，让人们自然联想到如西部牛仔般的粗犷风格，那种放荡不羁、不修边幅、大气张扬的风格在这块大陆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可凡事总会出个例外，北美大陆也不能幸免，在加拿大东部的一座老城，却堂而皇之地绽放出一朵异域的鲜花，一朵散发着浓郁法兰西风情的鲜花，一朵让人为之陶醉的弥漫着法兰西情调的鲜花，这座老城就是北美最古老城池之一的魁北克老城。

       当年法国探险家卡帝亚顺着圣劳伦斯河最早驶达还是一片荒野的魁北克，从此这里成为了法国人的后花园，因此时至今日，魁北克的老城区依旧保留着古色古香的法兰西情调。别的不说，首先魁北克城作为北美地区唯一有城墙的城市，就多少能感觉出历史的厚重，站在3米多高、7米多厚的灰色石头城墙下，看着斑驳陆离的墙壁，漆黑无语的炮台，以及身旁观光马车传来的清脆马蹄声，让人灵魂出窍一般好像跨越大西洋来到了法国的某个小镇里，仅这一点就让魁北克城在北美成为独树一帜的城市。

       至今，这差不多4公里长的城墙环绕的，就是在1985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魁北克城老城区。走在留下了无数历史故事的凹凸不平的石街，尤其在穿过窄窄的肯特门的一刹那，时光仿佛突然倒退了数百年，把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游客都带到了“新法兰西”的梦境之中。1608年，塞谬尔·德·尚普兰（Samuel de Champlain)在魁北克建立了第一块永久殖民地。正是由于他的努力法国在加拿大建立殖民地的活动才取得实质性进展。作为新法兰西早期的总督，他对加拿大的开拓也有很重要的贡献，为此他被后人称为“新法兰西之父”。他的雕像今天就屹立在魁北克上城的制高点上，山下的圣劳伦斯河蜿蜒着流淌而过，共同见证着魁北克的历史与发展，以及记录着魁北克作为新法兰西的首府的那150年的辉煌。

       但历史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魁北克也不能幸免，这座城市的转折点在150年后的1759年出现。那一年法国败给英国，这片土地从此易手，新法兰西的首府魁北克城开始被英国人统治了108年，直到1867年加拿大立国。直到今天，魁北克人还只倔强地承认加拿大这个国家有150年的历史，而自己的魁北克才是有着400多年历史的精神圣殿，这也是为什么魁北克人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灵魂归属——法国文化的原因。每年5月25日之前的那个星期一，在加拿大的英语地区叫“Victoria Day”，而在说法语的魁北克地区，这一天叫作“La Journée Nationale des Patriotes”, 也就是“爱国者日”。历史上的魁北克也像今天西班牙的加泰罗尼亚一样举行过独立公投，最近的一次公投仅以百分之一的得票率失败，由此可见法国文化在这里的根基是多么地深厚。

       今天，那些行驶在魁北克省大街小巷的汽车牌照上，都有这么一句话“Je me souviens”，英文是“I remember”的意思，我想这应该是魁北克人内心的真实写照。“新法兰西之父”塞谬尔·德·尚普兰雕像的对面是一座古城堡，这座城堡不仅是魁北克的知名景点，更是北美最高级的豪华饭店之一，被称作加拿大“贵妇”的费尔蒙芳缇娜城堡酒店（Chateau Frontenac），酒店就在古堡里面。这座酒店占据了魁北克老城最好的位置，位于魁北克老城的制高点，控制着圣劳伦斯河的入海口，山下面摆放着的一堆大炮就是为了防御海上来犯之敌。城堡酒店接待过像英王乔治六世、伊丽莎白女王、摩纳哥王妃、法国总统、希区柯克和蒋介石这样的无数名人，前两年火遍中国的韩剧《鬼怪》也在这里取景。别看身负着如此众多的美誉，但它的价格却非常亲民，不在旺季的时候住一晚也就一千多人民币而已。

       想象一下，我也只能想象一下，在费尔蒙芳缇娜城堡酒店复古又充满设计感的房间中，静静地欣赏着山下圣劳伦斯河缓缓地流淌而过，俯瞰着魁北克老城全城的景观，尤其加拿大金秋季节的有着全世界最美枫叶的风景，在北美大地上能感受着法兰西风情的别样旅程，真是人生中极为难得让人终生难忘的一次经历，此时此刻不得不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韩剧《鬼怪》里的鬼怪。古堡最下面的一个麦当劳引起了我的兴趣，由于魁北克人喜欢绿色，这里的麦当劳居然也投其所好地把门面装饰成绿色，这不由得让我信马由缰的大脑活活把脑细胞洒了一地，这要北京的庆丰包子铺来这儿会不会也漆成绿色？

       沿着盘山路往山下走会看到一幅有五层楼高的壁画，为什么我能精确地说出这幅画的高度有五层楼那么高呢？我从小就对数字极为敏感，视力呢？在同龄人中也可谓首屈一指，还真没听说过哪个同学能赶超我的视力，基于以上两点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刻意锻炼，尽管看到这幅画的那天天气不太好，但在我看到这幅壁画的那一瞬间，我敢打百分百的保票说出这幅画是画在一栋五层楼的整整一面墙壁之上。这是一幅叫做“一年四季”的壁画。据说这幅大壁画是魁北克各地12名优秀的艺术家于1999年合力创作的。画家们巧妙地把魁北克一年四季的景色融入这幅壁画之中。时间成为这幅巨作的主轴，从下至上春夏秋冬逐步过渡，画中人物也都是有历史上真实的原型。最下面有三个打冰球的孩子，毫无疑问，都是加拿大这项国球的明星，其中一个是背身的孩子，据说是出生在国外后来才来魁北克打球的一代巨星。

       其实魁北克城一共有11个画墙，个个都色彩斑斓，妙趣横生，其中老城区有三个，墙画的创作蓝本都是展现魁北克风貌的著名人物、建筑、地理和文化元素。距离这幅壁画不远处就是在魁北克乃至整个加拿大甚至全世界都十分出名的一条街道，一条坡度异常陡峭的街道，它的名字更是十分诡异，由于这条街道太过知名，我私自决定咱们就过会儿再说这条街道。既然已经说到了街道，不得不说一下魁北克老城最受欢迎的街道——小香普兰街（Little Champlain Street），街道入口的牌子标明这里是“北美历史最悠久的繁华街道”，它仍然保留着18世纪法国小镇的风貌，曾经是法兰西时期的一个河畔小村，如今已经成为北美最具魅力的古商业街，被LP评为2017年最佳旅行目的地。街道两旁是温馨浪漫的手工艺品店和餐厅，仿佛步入了巴黎的蒙马特区。

       如果想买到最具魁北克特色的商品，小香普兰街是不可不来的一个地方。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对购物肯定是深恶痛疾，但即使有这种心理状态，我依然在这条小街上流连忘返了足足一个下午，吸引我的并不是两旁的店铺，而是那浓郁的法兰西小镇风情，让我感受到了身处北美洲最北的国家，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居然在异域他乡找到了“异域他乡”的感觉，就凭这种奇妙的感觉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匆匆而过，深深体会一下脚下坚实的石头路面，闻一闻老城里卖的魁北克传统小吃的味道，看一看魁北克设计风格的商品，尝一尝全世界最有名的魁北克枫糖。走着走着我就回到了刚才我说的那条有着诡异名称的街道，它就是在加拿大鼎鼎有名的断头阶梯。

       一听这个名字我本能地联想到北京的菜市口，那个曾经每年秋后砍头行刑的地方。是不是这里也曾经是人山人海地山呼海叫？是不是这里也曾经飘荡过“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的对自己的美好祝愿？是不是这里的地面也曾经被红色的鲜血溅染？是不是这里也曾经咕噜咕噜地滚下无数白色的人头？好了，现在揭晓最终答案，残酷的是曾经发生过的冷冰冰的事实并不支持我美好的想象，这里并不是砍头的刑场，历史上也并没有刽子手出没此地，所有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美好愿景。哪儿就鲜血喷涌了？哪儿就人头落地了？还白色人头？所有这些完全都是出自于我无聊人生引发而来的无聊想象，人家魁北克人当年过得好着呢，该吃肘子肘子，该嚼面包嚼面包，这可不是我的肆意想象，离这里几百米远就是码头，那个年代商业贸易最为繁忙的场所，每天在圣劳伦斯河往来的商船可绝不比咱们当年的京杭大运河萧条，正经的北美地区重要港口，正经的财富聚集地，就跟进入的新加坡、上海、纽约一样，是那个时代最为繁茂的财富聚集地。哪怕就是此时此刻的今天，这个港口还停泊着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么美好的街道却起了一个如此丧气的名字呢？当时的人是怎么想的呢？好，咱们换一个话题，咱们说说魁北克老城的地形，魁北克老城是一座山城，山下是蜿蜒流淌的圣劳伦斯河，山下叫下城，山上叫上城，这种平铺直叙的起名方式倒真是严谨，连一个抬杠的机会都不给我，谁会把山上叫下城山底下叫上城呢？这名儿起的都多余。好，吐槽结束，咱们继续正经话题，诶？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说地形。魁北克老城就是依山而建的城市，从山下到山上有盘山的道路，但毕竟得盘啊，而且还盘了不少圈。这里当年可是北美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商业贸易红红火火，街道交错纵横，盘山路明显不是最快捷最经济的选择，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这条断头街应运而生，直接从半山腰直插到底，直插山底又怎么样呢？

       说到这里咱们这个正经话题的故事六要素已经说到第四项了，时间（几百年前的魁北克）、地点（断头街）、人物（商人以及贩夫走卒）、起因（盘山路的不便利）已经交代清楚，就差经过和结果了。好，继续！由于从半山腰直插到底，所以这条街是一条坡度极为陡峭的街道，现在咱们看着是由无数的台阶逐级而上，可在当年刚建成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就一条光光的坡度极为陡峭的山路。我看着眼前的断头街，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当年建的是一条路，如此大的坡度除了在中间放几个抓手儿玩徒手攀岩好像干什么都不现实。但人家想象力就是这么丰富，而且不但想出来了还做出来了，就是活活建了一条路。Oh！My God！我是真不敢想象！Oh！Your God! 你们真行！

       我是搞不懂当时的人是怎么想的？夏天下点雨，这条陡路泥泞了可怎么走？而且魁北克城可是位于高纬度地区，冬天漫天的大雪和冰封的路面在这儿就是玩溜冰车都得给自己戳死，这完全就是加速的自由垂体路嘛！好，故事第五个要素也说完了，现在讲最后一个要素：结果。结果就是如我担心的一样，当年这条路经常摔人，这条路经常摔人，这条路经常摔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整个故事讲完了。故事是讲完了，六个要素一个不差，但还是没讲清楚这条路命名的真实原因。真实的原因并非如此，想知道答案吗？好，咱们再换个话题，说一下我为这个答案得创造一下历史，打破人类文学史的桎梏，开创历史先河，添加一个故事的第七要素。好，现在公布答案。断头街的名字是一个直译引发而来的错误，由于这条路的危险，很多人走的时候都会得到善意的提醒，这个法文单词的直译是断头的意思，所以在魁北克让英国人占领以后就直接用英文的断头来命名这条街。其实这个法文单词在俚语中有小心、危险、悠着点的意思，并不像直译那么可怕，但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就像原意“观自在”的菩萨在中国被叫成“观世音”一样，尽管玄奘从印度回来后进行纠错，但仍然不能改变民间的俗称。

       断头街阴差阳错地成了魁北克的冤魂，身背了几百年的误解直到今天。逛完断头阶梯时间已接近傍晚，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而且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我不仅要和断头阶梯告别，也要和这座城市告别了。金秋的魁北克景色绝佳，热闹的小香普兰街熙熙攘攘，沁凉的空气舒爽清透，真是不舍得这座城市，真舍不得这份法兰西风情。临走的最后一刻，站在马路上抬起相机按下快门，为我的魁北克之旅留下最后的印象。别了，小香普兰街。别了，魁北克老城。

       在魁北克老城，感受那些法国浪漫风情的街道：小香普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