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情的智利舞起来__智利娱乐
智利,虽然与我们同临一个太平洋,但路途遥远,不算从上海到加拿大的时间,飞机仅从多伦多出发经阿根廷的布伊若斯艾里斯再到智利首都圣地亚哥,我们一共飞行了13个小时。上机时正值深秋,秋风萧瑟,枫叶遍地,下机却已是初夏,高大的棕榈树沐浴在一片午后灿烂的阳光下。
我们下榻在圣地亚哥的希尔顿饭店,安顿好,接待我们的陈小姐便带我们去逛街。与国内的不同,这里几乎见不到高楼,说是商业街但在我们眼里却是店也稀疏人也稀疏,多为两层的小楼隐藏在街边的绿荫中,店的规模都不大,大多出售各种铜与蓝晶石的工艺品,智利盛产铜与蓝晶石,这是一条以游客为对象的商业街。我们转了转,兴趣不大,蓝晶石不懂,铜制品倒是很有特色,尤其是用废铜焊成的各种雕塑,非常有趣,有堂诘柯德,老爷汽车等等,很有创意,可惜体积大了,拿不走。
于是便径直去吃晚饭。晚饭安排在一家民族风情浓郁的饭店里。门外排列着复活节岛石像的复制品,店里装饰得象热带雨林,茂密的阔叶树、波西米亚人头像和摇曳的烛光,把我们带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丛林世界。一个戴卷边牛仔帽,个儿高挑的女郎将我们领到舞台旁的一个餐桌前,很少有中国人来这里,店里把位子最好的桌子留给了我们。
我们在烛光下,边用晚餐边看歌舞。歌舞演得很好,都说南美人擅长歌舞,果真名不虚传,尤其是舞蹈,当地的民族风情舞,舞姿激越、奔放还香艳,看得我们目不暇接,只有不断鼓掌的份,全场的气氛随着演出深入而越来越热烈。中场,一个节目结束后,跳舞的演员没再下场,而是走到台前,一面热情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一面夸张地做着邀请的手势,但见邻桌的客人都兴奋地尖叫着纷纷走上台去与她们一起跳起舞来,原来她们是在邀请客人同舞。然而,我们这一桌的人却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敢上去。我们中国人本来就没有狂欢的习惯,刚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更是拘谨。一个来我们桌前邀请的跳舞女郎不由尴尬起来,不知是走开还是留下。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我犹豫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在同伴们惊讶的目光中礼貌地拉着那女郎的手走上了舞台。
音乐欢快地响起来,旋律是陌生的,我也不知道应该跳什么舞好,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表现,我拉开架势,楼着女郎,合着节拍自由自在地跳起来了,就是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的那种。我看见台下同伴惊讶而又羡慕的眼光,都张着嘴,痴痴地样子。于是我便跳得更买力了,还特意摆出一付拍照的样子。我看见闪光灯亮了起来,一下、两下…。
我从前并不会跳舞,可以说一点跳舞的细胞都没有,非但没有,还十分反对跳舞。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我的看法。
那一年,领导要我带队去哈尔滨学习,哈尔滨的同志特别热情,从早到晚陪着我们,这一晚又安排了舞会,为了让我们玩得尽兴,特意将家里的太太和闺女动员出来陪我们。然而,我们七、八个上海同志愣是坐在下面不肯上场,叫谁谁都连连摇头说不会。太太、小姐盛情前来邀请也请不动,一时急得我这个领队头上冒汗。怎么办、怎么办?这也太失礼了,都说上海人十里洋场过来的,什么市面没见过,什么时髦玩意没玩过,怎么土得连跳个舞都不会呢?我倒是真的不会,单位里每周都有舞会,有专业舞蹈教师,但我不屑一顾,认为这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事总有点那个,愣没学,现在可怎么是好?
“主任,可以请您跳个舞吗?”转了一圈没邀到对象,哈尔滨王部长的太太就走到我面前,笑着伸手做了个邀请姿势。晕!本人只是主任科员,怎么到了部长太太嘴里就成主任了呢,莫非慧眼识英才?我脸一热心一慌,想说不会,话到了舌尖却实在不好意思发出声来。在大家一片“头,上啦!”的怂恿声中,我无奈地跟着部长太太上了场。这一上场可不要紧,后面的洋相可就出大了。我不会走步子,也听不懂音乐节奏,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对面这么近地楼着,又生怕手放错,又生怕脚踩错,脸上还要装出轻松的微笑,还要与她寒暄,那个神经紧张啊,嗨!比干什么活都累。然,越是紧张越是出错,接二连三地踩着部长太太的脚,接二连三地陪不是。接下来的一段话让我终身难忘。
部长太太对我说:“不,主任,应该俺说对不起。都说你们南方人聪明,就是,为什么改革开放走在前面?敢于创新哪!您看,这跳舞就可以三步里有四步,四步里有三步,哪象俺东北银(人)死脑筋,三步就三步,四步就四步,跟不上趟哪,这不,给主任您添麻烦了不是?哎,不好意思,改革开放就是慢哪!”
我差点没厥倒,面对着部长太太笑盈盈的眼睛,象是面对着两把尖锐的锥子,脸不知往哪儿搁好,狠不能立马在地上找条缝钻下去。那天的舞曲好象特别长,我都怀疑是不是唱机坏了,好不容易熬到舞曲结束,送部长太太回座,我才感觉这身汗哪,出得比拿斧子劈了一下午的柴还厉害!
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我就报名插班参加单位里的舞蹈培训班,下决心学会跳舞。此后,三步四步就不在话下,还有伦巴、恰恰、结得巴;斗牛、桑巴、蓝的巴等等,老师教的是国标,就是得练身架,走起步子来特精神那种。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学的步子忘得差不多了,但打下的底子却使我再也不会怯场。这不,今天竟在南美洲派上了用场。
我走下台来,同伴们都纷纷夸我跳得好,出彩了,为国人争了面子,有几个还酸溜溜地说,你怎么也不留点机会给我们,一个人独跳到底。还有的说,你怎么还有这一手,真看不出啊。
我哈哈大笑,心里明白,俺的这一手可是来自不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