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威辛历史概况:
奥斯威辛是波兰的一个城市。长期以来,波兰的历任国王都能够做到保护犹太人的各种权利。因此在欧洲其他国家受到歧视的犹太人,很大一部分移居到了波兰,宽容的宗教气氛使这里成为了一个宁静的港湾,尤其是奥斯威辛。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时,奥斯威辛的人口60%以上为犹太人,奥斯威辛成为小有名气的犹太文化中心,以至于有人说过:作为一个犹太人,可以在别的大城市生活,但是死应该死在奥斯威辛……
后来,奥斯威辛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犹太人墓地。历史总有办法给人们一个回答。
阿多诺说过: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同样,用矫情的文字写一篇关于奥斯威辛的“游记”也最起码是肤浅的。我仅以最简单的文笔,记述一些见闻。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去多了解一下奥斯威辛,了解一下纳粹大屠杀。因为,这并不只牵涉到六百万犹太人,以及其他在纳粹集中营被屠杀的吉普赛人、波兰人、俄罗斯人、同性恋者、共产党员……奥斯威辛牵涉到我们每一个人。作为同样在二战中被屠杀的民族的一员,我们的泪应该也能为别人而流。
通常所说的“奥斯威辛集中营”,并不是一个营,而是由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组成。其中,最著名的是奥斯威辛一号和二号——奥斯威辛-比克瑙,两者都在奥斯威辛市的郊外。
奥斯威辛一号是主营,规模较小。起初是德军利用被废弃的波兰军队的营房而改建的集中营,用来关押波兰人和苏联战俘。另外,纳粹医生也在这里挑选犯人进行“医学试验”。集中营的大门上方写着德文句子——工作使人自由。但是来到奥斯威辛的人,除了极少数逃跑和幸存的,绝大多数人只是通过焚尸炉的烟囱才获得了“自由”。
从外表上来看,这里就像是德国任何一处居民住宅区或大学宿舍。只是环绕四周的铁丝网和看守的塔楼在提醒人们身处何方。原先关押囚犯的楼房现在大多改建成了展览室。其中比较特别的是11号营房,这里的地下室还保留着“禁闭室”的原样。禁闭室用砖砌成4个仅一平方米的空间,只在“狗洞”的位置有一个出口,关上这个出口,空间内部就成了暗无天日、密不透风的黑洞。常有囚徒因为在做苦工时抽烟或聊天,或者私自向外界寄发邮件等“罪行”,就被带到这里关押数天之久,在这里直接死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10号和11号营房之间,便是臭名昭著的“死亡之墙”,因为常有囚犯被带到这里执行枪决而得名。墙面上印刻着遇难者的名字,照片里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灿烂的笑容,囚犯被剃光头发后空洞的眼神和呆滞的表情,使得在这里受难的人不再是一个抽象的整体,而是一个个看得见,感受得到的鲜活生命。在这里死去的人,也不再是“一百多万”这个冰冷可怕的数字,而是Sarah、Moshe、父亲、妻子、演员、教授……每一个我们在生活中可能遇见的人,甚至可能是我们自己。
和主营相比,奥斯威辛-比克瑙的规模则巨大得多,约有5平方公里。正是这里而不是主营,使世人将“奥斯威辛”和“种族灭绝”联系起来。因为当年大部分欧洲各地的犹太人,被塞在运送牲口的车厢里运送到这里,人一到达,就被剃去头发,直接送进了毒气室。而逃过这一关的人,也会因为苦工、饥饿、寒冷、疾病或虐待等原因很快死去。
穿过红色的“死亡之门”,眼睛就被覆盖全营的积雪刺得生痛。原本就巨大的集中营,因为大部分营房拆除所留下的空地更显得死寂和空旷。走入当年的营房,低矮、寒冷、潮湿,很难想像那时候衣衫褴褛的人们是怎样熬过雨雪交加的每一天的。用几块木板搭成的“床”分成上中下3层,每一层里要挤进3个人。小小的一间营房,就要住进起码几百个人。在集中营遥远的另一边,大型的毒气室已经被纳粹在撤退时炸毁,只剩下废墟。战后,人们在这里为死难者建起了一座纪念碑,用受害人所在各国的语言讲述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人们:忘记大屠杀,就是制造第二次大屠杀。
我在废墟前点起一支蜡烛,随风颤抖的火光和眼前那一大堆已不成形的庞然大物相比是如此微弱。想起《约伯记》中的一句话,在我这篇文章的结尾把它献给所有在这里、在达豪、在南京、在亚美尼亚、在Srebrenica和所有其他地方死于种族屠杀的人们:“大地啊,不要覆盖他们的鲜血,不要阻隔他们愤怒的控诉……”